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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汀國際 | 朱競翔:具體精神,談瑞士現當代建筑

發表時間:2019-05-23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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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地到山谷,從手藝到工藝,瑞士現當代建筑延續其傳統工匠精神,以其低調外表內在豐盈的特質,走向大眾視野。作為多山、多民族、多語種的國家,瑞士的建筑稱得上 “山巒起伏”。


本文由“具體精神:瑞士現當代建筑”考察學術領隊、香港中文大學建筑學院副教授朱競翔撰寫,梳理瑞士建筑發展歷程,為你具體呈現他山之石,最終回歸建筑本體。


具體精神:瑞士現當代建筑

文   朱競翔


在二十世紀最有影響力與創新力的建筑師中,許多來自瑞士:勒·柯布西耶、馬克思·弗里施、維爾納·弗雷、杰克斯·施維德、雅格布·茲韋費爾、弗蘭茲·弗埃格、斯特斯·達辛登、西奧·置茨等等。


這種影響力與創造性在當代并無任何衰退的跡象。馬里奧·博塔、雅克·赫爾佐格和皮埃爾·德梅隆、彼得·卒姆托已是瑞士建筑的名片。而在其身后,還有一批作品水準很高的建筑師,例如馬賽爾·梅里,克里斯蒂安·蘇米,吉翁·卡米那達,安妮特·吉貢,邁克·圭亞爾,瓦萊里奧·奧伽第等等。


影響力與創造性也并非僅限于建筑之中,作為精通地景的結構工程師約格·康策特,善于將結構引入空間的建筑師克里斯蒂安·克雷茲,一邊追述著Hans Ulrich Grubenmann和Johannes Grubenmann木匠兄弟的傳奇,一面延續著羅伯特·馬亞爾以及海因斯·伊斯勒在二十世紀開創的成就,在結構以及景觀方面給人以持續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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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師彼得·卒姆托 圖源網絡


這一卓越的群體為實地的建筑訪問提供了品質的保證,也為旅行的設計帶來了揀選的難度。因為瑞士建筑并非是“孤峰傲立”,而是“山巒起伏”作為多山、多民族?多語種的國家,瑞士建筑的內部世界無論是差異的顯著程度,還是差異的奧妙之處,都是其他國家難以比擬的。


從地理上看,高聳的阿爾卑斯山脈橫貫瑞士中南部,占全國面積的60%,較高的谷地存在冰川,瑞士境內的冰川面積總計達一千平方公里以上。冰川是如萊茵河、因河、提契諾河、羅納河等主要歐洲大河的源頭。瑞士全境還有超過1500個湖泊,包括了中歐及西歐最大的湖泊如萊芒湖、博登湖及馬焦雷湖等,容量約占歐洲淡水存量的6%,湖泊及冰川占了瑞士全國6%的面積。高聳的阿爾卑斯山脈將瑞士不同地區隔離,也將歐洲的東、南、西分離,歐洲因此無法統一成單一國家。1291年8月三個谷地共同體:烏里(Uri)、施維茨(Schwyz)和下瓦爾登(Unterwalden)簽訂了三州同盟協定,以抗拒哈布斯堡王朝(Habsburg)魯道夫一世(Rudolf I)擴大王權和家族勢力所帶來的壓力。這份同盟協議開啟了瑞士聯邦誕生與擴大的歷程。


瑞士因為地理艱險、資源貧乏,在古代并不受到歐洲其他平原國家的覬覦;而隨著更多共同體的加入以及收容由于宗教改革涌入的新教徒,瑞士聯邦收獲了更多人口與實力,并因為地理的優勢而向周邊的平原國家輸出工匠、管家以及衛士。因地形險要而顯得邊緣,而在平面位置上又處于四通八達的中央,這一看似矛盾、實則幸運的狀態可以成為理解瑞士包括建筑在內的文化特質的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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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芒湖 圖源網絡


瑞士建筑在當代的持續演變需要溯源早期現代建筑運動?,F代運動的建筑變革,早期很大程度上由維也納、柏林和巴黎這樣的大知識中心來發起。這些建筑革新也傳播到瑞士,由于是前所未見的物質和前所未見的方法,自然將威脅進而取代民間的、以手工藝方式塑造的、也是富于人性的建筑風貌。這種傳統的中斷在很多地區都引發了激烈的文化沖突。瑞士則不同,它從中找到了便利發展的有利前提:既缺乏悠久的歷史,從來也不需要(平原上常見的)矯揉造作的文化,這減少了新事物引進及前行的障礙。在此條件下,瑞士的現代運動實際上與大國的文化進展保持著同步。例如導致包豪斯的出現的德意志工藝聯盟于1907年成立于慕尼黑,它將德國的藝術家、建筑師、設計師與實業家聯合起來。而瑞士制作聯盟(Swiss Werkbund)隨即成立于1913年,并且實際上成為德意志制作聯盟的一部分。在第一及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瑞士沒有卷入戰爭,反而成為許多逃避極端思潮的藝術家、設計師、教育家的戰前的或戰時的避難地,他們如同冰川或湖泊般保存了長期發展所需要的“水源”。


科學發展與“工業革命”如影隨行的背景是現代運動興起的前提,它們帶來分析性的思維并且推動社會走向專門化及系統化。在建造業中,與建造相關的具體材料、機器工藝與結構性能可以各自發展,與開發有關的資源、將要匯聚成的市鎮,與日常生活有關的機能從而以更復雜的方式互相鏈接,即使如場所、地質、風景等抽象議題,或者內部關系的基本組織,也都在現代思潮下值得反復挖掘。這些要素上的細分為現代建筑帶來了無盡變化的可能性。


戰后伴隨著社會需求的變化以及理論緩慢演化,瑞士現代建筑如同其他發達地區一樣,經歷了明顯的國際風格時期、強調結構秩序的時期(例如Atelier 5的哈倫住宅區項目),面對“新陳代謝”的反應(例如EPFL校園,école polytechnique fédérale de Lausanne),以及面向文脈、古典、鄉土或者都市的符號學作品(例如 Bruno Reichlin和Fabio Reinhart的Vezio住宅以及眾多的提契諾學派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轉變并不像其他國家通常發生的那樣,以翻轉現代主義為目標。相反這些轉變改變了現代建筑的教條而使它更具活力、歷久彌新。在評論家Marcel Meili看來,瑞士建筑從來都沒有背棄現代主義,反而產生了一種高度具體并且十分豐富的文化現狀:早期不拒絕現代運動,后期也不與之斷離。現代化如果自然而然發生,由民眾自主決定,并不引發大的沖突,現代建筑的“意識形態化”也就不必要發生,它也會逐步、自然地走向多元化以及當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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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FL校園 圖源網絡


當今的瑞士建筑,符號、參考、源頭并不再被強調,理解建筑的意念需要深入到建筑設計本身。這也就是說:怎樣處理項目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建筑呈現的意義。這個過程中有兩個方面發揮著大的作用。一個是設計的理論,另一個是批判性的立場,后者需要是歷史性的,或者說是基于延續、演化的背景下的。建筑的目的始終不變——仍然是建造具體的房子,但在瑞士參與一個方案競賽,也意味著設計者需要給出一個清晰的立場。由此建筑師們需要不停地思考與界定自己的設計方法,當代瑞士建筑所具有的一些共同特征也來源于此。


瑞士建筑的信念之一,是設計真正的語言必須來自建筑的制作過程。傳統的引用自原型及符號的建筑形式已被源自建造過程的材料與形式所取代,這一過程涉及從觀察、構想、嘗試、發展到實現的完整過程。建筑形式不再是被投射出來,而是通過更“自然”、更動態的方式為建筑師捕獲。


赫爾佐格的實踐引領著這類設計策略。赫佐格與德梅隆1986-1987年在勞芬(Laufen)設計的利口樂倉庫(Ricola storage building)是其中一個例子。赫爾佐格提到這個倉庫的立面是來自石灰石礦的分層,它與當地木材加工廠里的?等待自然風干的木板垛也很相似。這兩者都是倉庫。意象也都和堆積材料所帶來的結構空間效果相關,也易于在設計室里通過模型及模型材料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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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口樂倉庫 圖源網絡


從符號向材料的轉向伴隨著建筑師們將建造本身象征化的過程。例如克里斯蒂安·蘇米與Burkalter于1991-1993年設計了用木板條包裹的Turbenthal系列森林工作站,立面的木頭板子留出了很大的縫隙,這些縫隙的寬窄及其方向在技術上沒有必然性。這些板子所形成的豎向和水平的形狀幫助建筑師獲得了一種對比的效果,它們讓建筑綜合體的兩個部分形成不同的表達,要么是垂直掛裝的,要么是一層層疊起的。它們的內里擁有著非常不同的行為。材料的使用在不違背構造邏輯的前提下,通過簡單的色彩、方向變化帶來了表意與體驗的多重價值。


建筑師卡米那達在弗林(Vrin)的系列新型井干木建筑和卒姆托的建筑同樣享有盛名,他在建造方式上遵循井干式建筑特點,墻體端部咬合強調這類建筑的編織特點,但他創造的場所和空間屬于當代,并以此接續了地區文化及本土生活。他的工作也為當代木建筑及輕量建筑的發展建立新的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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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村 攝影:李菁琳/有方


源自建造的材料與形式不必然帶來情緒和感動。只有通過材料關系所引發的兼具戲劇化又自然而然的效果,設計師才能幸運地激發人類情感,產生強烈的身體經驗。1996-1998年,瓦萊里奧·奧伽第設計的帕爾佩爾斯(Paspels)高中教室從頂到地用木板覆面,這跟混凝土的走廊形成了對比。教室內的窗高且薄,室外景色觸手可及,走廊的窗寬而深,適合遠望。這一建筑所使用的材料區別了停留與運動,而學生踩到木板上的吱呀聲和踩到混凝土上的冷感并不一樣,這一人造空間帶來洞穴的感受,創造了不變的記憶,最大限度地摒棄了人工的符號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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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爾佩爾斯高中室內 圖源網絡


卒姆托的浴室像采礦場一樣被置入山體。泉水通過巖層的地質構造到達地面,進入一個人造的巖石宮殿,人們在此被隔離于山谷風景以外,卻在地下洞穴、室內、還有室外體驗著更為抽象的自然:水、光、溫度與濕氣。高度、闊度、狹縫、高差、臺階在簡單的組織原則中,制造了平靜、豐富、戲劇化的體驗。這里空間經驗就是材料、質地和音效,就是情緒或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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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爾斯溫泉浴場 圖源網絡


這種對于材料及其工藝的關注,以及對材料所喚起的感覺的關注,常常既出現在建筑的內部,也出現在建筑的外部。瑞士常能找到這樣的例子:反向詞語——誠實與反常——能以奇妙的方式匯合到一起。誠實指的是忠實于建筑材料本身的可能表達,而反常則強調發掘日常材料,賦予它們通常不會使用的方式和目的。


建筑設計可以受著很多理性原則以及純粹化的目標的指引。但項目的發展卻不可能是毫無掙扎。這種掙扎有時被建筑師以諧趣?幽默或者反諷的方式留存在建筑中。如同留給善于思考的觀眾的一些提示線索。在靠近米盧斯(Mulhouse)的第二棟利口樂(Ricola)倉庫建筑身上反映的更是明顯。在1993那棟建筑身上,赫爾佐格與德梅隆在處理必須的有組織排水時,故意讓雨水從屋面流過建筑側墻,從而日積月累地在混凝土墻身上留下不同金屬板的腐蝕印跡,成為抽象又具體的自然繪畫。巴塞爾鐵路信號站上的銅皮折彎既是焦點圖形,也是偶發特征;既是法拉第籠的技術需求,也帶來視覺的戲劇變化。1996-1998年奧伽第在帕爾佩爾斯高中設計的教室,貌似方形,但卻采用了奇詭的、如同誤差般的轉折角度提醒教室空間的細小不同。奧伽第的普蘭塔霍夫禮堂(Plantahof Auditorium)的異樣支柱斜向刺穿了簡單的單坡量體,在室內外制造了令人瞠目的效果?這些形式特征的出現更多是基于發展中的捕捉而甚于預先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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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蘭塔霍夫禮堂外觀


克里斯蒂安·克雷茲(Christian Kerez)是當下世界建筑界的明星,他的著述名稱“不確定的確定性”(或者確定的不確定性)直接反映了這一點。他將設計看作智慧的冒險,需要摒棄從一開始就能料想全部、以及使用常見手法的方式。因此結果的偶然以及意圖的不純粹性將十分常見。和其他瑞士建筑師一樣,克雷茲也強調基本主題:材料與空間的沖突。但他嘗試一條更艱險的路徑:如何從單純的結構(承重)中創造出單純(迷人)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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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申巴赫學校室內 圖源網絡


克里斯蒂安·克雷茲還以極端的方式反映著瑞士建筑設計方式的兩種追求的融合。第一面即強調感覺的生成,如同藝術作品的現象學的側面。其次的一個面,就是對于材料和簡單要素的使用。評論家使用著民主化藝術的名詞,因為簡單要素與基本關系讓觀眾可以重構圖畫,在某種意義上他們也變成了藝術的創作者。早期現代運動的藝術先鋒已經相信,不會在作品之外存在先驗的意義。“繪畫必須由純粹的造型要素所構成,也就是說,繪畫是由色彩和平面的表面所構成的。除了自身之外,繪畫要素沒有意義??珙I域設計師馬克斯·比爾(Max Bill)后來補充說,“繪畫涉及到如何給觀眾一次機會,讓他們去控制過程,展示給他們,藝術創作所使用的技法”。這種意識也反映在統領建筑師創作的那些規則上:嚴拒矯揉造作,也不需要大動干戈。專注于使用量體、結構、表面以及開口這些建筑基本要素,它們不同的重要性將促使重要吸收次要的部件,或者控制著次要部件,以獲得最為原始有力的表達。


表面上看,瑞士建筑有一種傾向:建筑被設計成簡單、清晰的幾何體,這些幾何體有著石膏靜物般的形狀、材料和色彩,一眼看去大同小異,有時讓人感覺形式一成不變,一個基本的體量配個高質量的表皮。這似乎讓初學者能夠信心滿滿地使用瑞士盒子這一標簽了。它們放在環境中顯得十分安靜含蓄,可能也符合羅西的理論中那種成為城市背景的普通建筑原則。


但真正的瑞士建筑不止于去適配環境。Roger Diener總結得很好:“我們就是要用一棟建筑在一處基地內,創造秩序。要想做到這一點,就需要跟基地之間,通過某種具有自主性的建筑物,去建立一種更大的和解。靠著這棟建筑,去把所有現存的要素,給整合起來。但是,這種整合要看建筑自己的邏輯,用建筑自己的方式或者說格式塔?”簡言之,新建筑需要增強場所。


這明顯是一個說易行難的方向。卒姆托于1988年完成的圣本篤禮拜堂是一個成功的案例。這個建筑生動地展示了新材料形式和既有環境的關系。石制老教堂在一次雪崩中被摧毀了。建筑師沒有再去碰那堆石頭廢墟,轉而在新的禮拜堂身上使用了木頭。通過這種方式,卒姆托讓石頭廢墟刻寫在當地居民的記憶里。同時,他所使用的材料,可以讓他為這個水滴形狀制造一個連續的外殼,卒姆托用條狀樺樹板皮包裹新建筑,樹皮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老去:這樣,小禮拜堂就能夠逐漸地從灰色,轉化成為銹紅。天氣變化比如是晴天、風天或是雨天,也不斷強化著這個建筑的身體體量。最終建筑的材料性跟形式緊密交織在一起,材料性支撐著形式的效果,形式讓材料去表達它自身,而不是去代表額外的東西。卒姆托的小禮拜堂在一處斜坡的草場上顯得很高,像一個威嚴的身體,也釋放出一種靈韻,使得自己成為場所中的點睛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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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本篤禮拜堂 攝影:李菁琳/有方


平庸的建筑師在面對當代城市的混雜時,往往只能依靠尺度來產生沖擊力,好像大體量建筑存在在那里就足夠有力量了。這在中國城市化進程中常常見到,也可能是建筑師不操心建筑質量的一個間接后果。在瑞士人那里,場所的產生跟建筑的規模沒有任何關系。比如吉貢和古耶建筑師組合(Gigon & Guyer)1996-1999在蘇黎世設計的信號站盒子。建筑身上的混凝土留下了木模板的痕跡,褐色混凝土色調讓新建筑跟鐵路上信號站的氣氛混合在了一起。它是個帶來車站秩序的建筑。位置橫接鐵路,屋頂有點向內折疊,用了金色的玻璃。它的出現讓人們突然明白了基地的特征。信號站雖然很小,外形也異常簡單,但通過對周圍空間充滿熱情的改造,呈現了被壓抑了的場所歷史。通過增強場所的插建,建筑師擺脫了簡單化的文脈主義:建筑師不用再糾結于跟隨同一種建造方式、使用同種材料或是延續既有色彩,還把這些簡單化的手法當成說服同行或游說客戶的救命稻草。


在描述瑞士建筑的上述特征時,人們不免聯系到奧卡姆剃刀定律(Occam's Razor)。14世紀邏輯學家、圣方濟各會修士奧卡姆的威廉(William of Occam,約1285至1349年)在《箴言書注》(Sentences of Peter Lombard)所說:“切勿浪費較多東西去做,用較少的東西,同樣可以做好的事情”。這個原理被簡稱為“如無必要,勿增實體”。這樣一種標準以及為實現標準使用的策略,仍允許多種解釋的成果,就如同極簡以及抽象流派的藝術作品。不過由于建筑語言并非是一種孩童的語言,它還需要有知識的觀眾,讀懂建筑的建造過程,以及建筑建造背后的規則,最終方能觸及那些至簡之后的大道。


由于多民族?多語言以及各自民主發展的緣故,瑞士建筑師在延續現代主義時,產生了不同的脈絡。例如格勞賓登建筑可以被粗略地歸結為德語區建筑的一部分。但它在瑞士內部卻是特征鮮明的一支。格勞賓登州(Graubünden)地跨瑞士東部,州面積最大,使用德語、意大利語、羅曼什語(Romansh)作為官方語言??伤丝诿芏茸畹停科椒焦飪H27人(瑞士平均人口密度為每平方公里190人)。格勞賓登全境位于阿爾卑斯山山區,接壤列支敦士登、奧地利的突出部,近鄰意大利和德國,擁有萊茵河谷、高地、驛口的豐富地景。如果說瑞士建筑相對于歐洲可以被稱作多元的集合,那格勞賓則是瑞士內部的多元集合。建筑遺存可以追溯到羅馬時期?在現代圣哥達隧道(Gotthard Tunnel )修通之前,它一度是德國向南連接的唯一通道,因此領先的結構設計與施工一直匯聚于此。來自山地生活所需要的儉樸與自足塑造了設計必須著眼于必要資源的信念。這里的居住以山地村落形態出現,雖然建設量非常有限,但卻造就了個性鮮明、側重不同的建筑師。卒姆托對手工藝傳統的堅持,卡米那達對于原木的鐘愛,康策特將結構和地景融匯,克雷茲對于結構空間的執著,奧伽第父子對于山區生活的發掘,其實都起源于這一地區。


瑞士建筑的主流表述很大程度上為德語區建筑所界定。蘇黎世和巴塞爾作為地處中部瑞士高原的金融與工業中心,在規模開發、工業材料使用、技術整合、城市發展上擁有特長。層出不窮的集合住宅方面的設計創新便是例證,例如近期的蘇黎世的Mehr als Wohnen居住區,皮得·馬克利設計的Hohlstrasse 78大樓以及Fickert Knapkiewicz設計的Heinrich-Wolff-Strasse 15小區。兩間聯邦工學院之一的ETHZ (另一間EPFL位于法語區洛桑?瑞士和其他歐洲陸權國家相似,只有工學院由聯邦撥款,地位卓然)無疑是一個重要的平臺,實踐、理論、評論、教學的系統性互動使得該區域的國際影響力得以長期維持,理論家與教育家戈特弗里德·森佩爾(Gottfried Semper)的建構表述通過肯尼斯·弗蘭姆普敦的努力傳播到全世界,而遠至弗蘭克·勞埃德·賴特、近至阿爾多·羅西的外國影響也通過大學的平臺被引進到瑞士。


南部意大利語區“提契諾學派”因為馬里奧·博塔的國際聲譽變得為人所知。博塔作品也集中表述了這一區域階段歷史的特征:完形幾何,邏輯有序的結構,復雜負型空間,觸覺豐富的表面,講究的圬工技藝。這一地區以它的湖山風光聞名,度假集鎮散落其間。由如畫風景所引發的城市、街區、體量、界面的關系,通過路易吉·斯諾奇在蒙特卡羅索圍繞著修道院進行的漸進更新得到了清晰呈現。奧雷利奧·卡斐提精美絕倫的立面設計,為貝林佐納大城堡改造設計的兼具古典美與未來感的空間體驗,也提醒了這一地區與意大利北部倫巴第大區一脈相承的文化傳統,意大利巴洛克時期的建筑師卡洛·豐塔納(Carlo Fontana),卡洛·馬代爾諾 (Carlo Maderno) 以及著名的弗朗切斯科·博羅米尼( Francesco Borromini)也都出身于提契諾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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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林佐納大城堡改造 圖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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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具古典美與未來感的通道 圖源網絡


瑞士法語區與其說是瑞士的部分,不如說是以巴黎為中心的法蘭西平原與山地高原接壤的國際地帶,這里擁有的是矮小的丘陵地景。法語區有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建筑師勒·柯布西耶,但他似乎先影響了法國,再在法語區受到承認,其實他早期的幾個房子都在故鄉,也包含著特征明顯的試驗。與勒·柯布西耶相似,伯納德·屈米往往不被人注意到其實他來自瑞士,他在美法兩國的工作遠重于他的居住地。法語區有國際性的一面,各種國際組織和財團總部確定了日內瓦的建筑審美取向,保守、古典與規模宏大。與這部分建筑相對應的是法語區的景觀設計,通過修補和完善這些權力建筑間的空隙,它將法語區的城市變得如同公園一般,從而彌補了平坦城市先天的景觀缺陷。首都伯爾尼是瑞士權力集中的所在,距法語區也十分近,老城的保護享有盛名。有權力的地方往往也能吸附時尚,具有講求異域情調與動感的另一面,勞力士學習中心、保羅·克利中心來自瑞士之外的建筑師SANAA和倫佐·皮亞諾,建筑物不約而同地被處理成柔軟的景觀。

文章源于是合設計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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